2021年2月18日 星期四

DCEU《Walk on Water》ch.02

 

 *寫自2018的5月,水行俠電影打爆我的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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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lose my grip like the flyin' trapeze
Into the dark I plummet, now the sky's blackening

 

 距離薩德將軍大肆入侵已經過了快兩年的時間,藍色的行星依舊繞著黃太陽運轉,他依舊用自己的力量救助那些在海上遇難的人,帶著漁獲到那些因天氣或各種原因無法出海的漁村去。日子一久他便聽見有人開始稱他為水行俠,海洋的保護者,不友善的目光漸漸被主動送上的酒水或乾糧取代。真好笑,這個世界難道就這麼需要英雄拯救世界的童話故事嗎?

 活著總需要夢想,你或許正活在某個漁民的夢想裡。坐在屋裡唯一一張沙發上的亞特蘭提斯科學家笑著回答他,然後嫌惡的看著放到面前的咖啡,天曉得那玩意喝起來比海神的鬍子還要噁心。亞瑟沒有理會科學家逕自取走自己的威士忌加料的舉動,瞥了眼角落放著他和父親合照的相框,老庫瑞的笑容映照出他現在的樣子,那他的夢想又是甚麼?他父親的呢?

 

 沃寇手上不知名的小報進入了他的視野,和記憶中一樣的猩紅色披風佔據報章雜誌的頭條,昨晚墨西哥火災被救助的人們為了見他一面聚集在一起,閃著金屬光澤的藍從眾人頭頂上掠過,他們稱那人作超人。一半的人們讚嘆代表著希望的神子降臨,期待建立在那之上的救贖和嶄新可能;另一半則是嚴厲斥責那人是撒旦派來的魔鬼,準備奴役所有人類,並將地球變成無止境的煉獄。
 可他知道真相裡沒有所謂魔鬼,也沒有救贖,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獨行的身影,一步一步的向無盡的未知走去。

 

 喬,不對,現在該叫他卡爾.艾爾了,停在國會大樓上空的身影映在電視螢幕上,拿著麥克風的記者被跑馬燈和現場激動的抗議群眾包圍,披風隨著神子的步伐在驚訝和不解的目光中擺動;酒吧裡每個人都在爭論些甚麼,伴隨著啤酒汽泡破裂和飛鏢咻地射中紅心,但又怕那人會聽見一字一句而壓低音量,形成一股逼人的低氣壓悄悄抓住所有人的思緒。他環顧充滿騷動的空間,沒看到之前那個淺金髮女孩,不自覺感到有點煩躁。隨手抓過一個侍者詢問,可似乎把給人嚇得不輕,纖細的小伙子握緊手中的抹布,支支吾吾的表示女孩家裡出了點事,幾天內都不會來上班。放開少年的手臂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搔搔下巴,在另一瓶酒出現前把面前的一飲而盡。

 但爆炸在新酒之前出現,整個空間因為這聲刺耳巨響陷入無止境的沉默,只剩來不及關上的水流肆無忌憚在水槽形成一個漩渦,意圖把僅存無幾的空氣都捲進去。沒有人料到有人會這樣大膽襲擊這個外星來客,更沒人想到他會任由這意外發生,亞瑟死死盯著螢幕上的卡爾,期盼能從任何一點表情讀出他的情緒,一點也好。

 

 可卡爾.艾爾就這麼失蹤了,絲毫線索都找不著那個紅藍相間的身影。被留下的人類爭論著超人是否應該存在,道德責任與自由意志分庭抗禮,各地的抗爭行動就快演變成更誇張的暴動。陰謀論者在廣播電臺裡大放厥詞,形容著那人所肩負的原罪,邪惡、醜陋、偽善;被拯救過的信徒高舉寫著超人愛世人的牌子,聲嘶力竭的重述不久之前的黑零事件,強調那人挺身對抗了自己的族人,而非加入他們,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沒有理會老舊收音機傳出如機械般毫無感情的報時男聲,亞瑟從木頭櫃子裡拿出另一件乾燥的衣服換上,靠著牆思考自己究竟是在幹甚麼,如此處心積慮卻始終事不關己,搞不好卡爾根本忘了他是誰。稍早當他又游經北海時那對鯨魚母子問起他為什麼這麼急著想尋找那人時,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是以什麼身份提及他的名字。

 

 在他橫越了大西洋第三次的時候,他聽見那人回來了。

 

 ※

 

 聽啊,那隻滿載憎惡的怪物出現在眾人目光下怒吼;看啊,那個象徵希望的身影挺身站在眾人之前。

 

 結合了人類、亞馬遜戰士和外星人的戰鬥驚心動魄,橘紅色的光像末日一般籠罩整個地表,那些地表人引以為傲的高樓被無差別的摧毀,毫無憐憫的怪物帶著滿腔的憤怒。一抹紅試圖從怪物猙獰的巨手中掙扎出來,他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酒瓶,坐在另一頭的男人發現後輕蔑地笑了一聲。

 「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幫忙,偏要在這裡像個暗戀人家的少女那樣瞎緊張?」
 沃寇搔著鬍鬚,饒富趣味的看著夾在指間的菸捲亮著小小火光,似乎想在黑暗中掙扎著生存,隨之冒出的一縷輕煙隨呼吸搖曳,緩緩飄上空中然後消散殆盡。
 「你知道哪裡能找到武器,你也知道要怎麼拿到它。」

 「閉上你的嘴,亞特蘭提斯怎麼不派人出來幫忙?」亞瑟知道亞特蘭提斯人在暗示什麼,可他一點也不想回到那個詭異猙獰的石像面前,上一次在那裏聽見的古怪聲響充斥腦袋,刻骨銘心的疼簡直要把逼瘋他。沃寇說那些是來自先王和舊神的呼喚,他們在試著與下一個擁有皇室血統的繼承者建立連結,亞瑟沒聽懂這些瘋言瘋語,只想一拳把石像的臉揍爛;更別提還遇到了美國軍方的秘密探勘無人機,可他只想逃離這一切,甚至來不及去探究自己是否不小心透漏了任何不該透漏的。

 「這不是我們的戰爭,你也知道發生了甚麼事。」「那告訴我,什麼樣的戰爭才會值得尊貴的亞特蘭提斯出手?」沃寇沒有回話,兩人之間又恢復死寂。灌了一大口酒精讓情緒全壓回肚子裡,也許這話也不無道理,亞瑟暗暗思索著,反正他不屬於任何地方,陸地、海洋,所見的每個人都只想利用他,為何不乾脆點讓怪物盡情破壞?讓一切都被摧毀殆盡,最終只剩無邊的荒蕪與他,大概連莎士比亞都想不到如此詩意的世界末日。

 

 但那個人,他放心不下那個人。
 那人有著善良的心,鋼鐵般的身軀,但他終究不是神,更不是什麼惡魔,卡爾.艾爾只是和他一樣在世間漂泊的浪人,他會死。

 

 「我們只是短暫地活在人生的陰影中,能為了自己珍惜的事物獻出性命是光榮的。」
 「像我無辜的父親那樣嗎,為了我?」

 

 隨手朝空無一物的牆擲出手中的空瓶,玻璃破裂的聲音在他們之間清晰地迴盪,灑滿一地反射出遠處傳來的光。亞瑟看著一地碎玻璃,思緒逕自跑回了兩年多前那人離去的場景,握著他肩膀的力道除了恰到好處的禮貌外好像還有著什麼東西急著想破土而出。

 

 那些人為他舉辦了盛大的葬禮,建造了高聳入雲的紀念碑,排滿整個世界的善意和悼念卻莫名讓人覺得空洞。亞瑟獨自走到紀念碑前,乾淨無雲的天空看來有些諷刺,政府沒有修復被打壞的雕像,原先那顆頭如今空洞的看向城市的另一端,那個理應屬於他的地方。他本能做些甚麼避免這種事,神子胸前的標誌被刻在上頭,銀色的光毫不掩飾的閃爍,像是那人從未離開過。他想為那日坐在超商門口,對他微笑的喬做點什麼。樹下的男孩拿著蠟筆在畫紙上塗塗抹抹,遠處傳來的那聲禮炮像是喚醒了心底的什麼,自父親離開後被一併掩埋的苦澀悲傷一湧而上,比汪洋的盛怒更加猛烈的攫住他所剩無幾,尚未被麻痹的情感。

 

 「我看過超人,他救過我女朋友和貓咪。」

 

 稚嫩的聲音響起,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身邊,他以為他應該怕他的。遞到面前的畫紙被大量的鮮艷紅藍色佔據,亞瑟看見上頭畫著的笑臉,女孩懷中灰黑色的小點應該就是口中的貓咪。男人蹲了下來與男孩同高,想說點稱讚的話,卻看到一雙藍眼睛,裡頭閃動的光讓亞瑟想起那個坦蕩說出也許這趟流浪注定找不到終點的笑容。

 「大衛!」「嘿。」在男孩跑回媽媽身邊前叫住了他,男人試著擠出一點友善的笑,但似乎失敗了,大衛看著他的眼神和一開始的不太一樣。

 「可以借我白色蠟筆嗎?」

 

 寫完最後一個字的瞬間雖然覺得有那麼點矯情,但也許喬能看見吧,遠遠的也好,知道他記得他。

 

 If you seek his monument, look around you.

2021年2月2日 星期二

DCEU《Walk on Water》ch.01

 *寫自2018的5月,水行俠電影打爆我的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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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a Rubik's — a beautiful mess
A flawed human, I guess


 大海會同他說悄悄話,告訴他今天的洋流又轉了幾個彎,告訴他海水又因為人類上升了幾公分,告訴他哪邊有無辜的漁人受難需要他的幫助。

 

 「又有人落海嗎?」女服務生在男人拉開椅凳的同時開口親切問道,他注意到手臂上有著像魚鱗般疤痕的女孩臉上甜美的酒窩,漂亮的淺金髮散落在肩上,聞起來卻像海一樣,淡淡的鹹澀,還有那幾乎融進血液的魚腥味,在這個彷彿世界邊緣的村莊生活總難避免沾染上那麼一些屬於汪洋的氣息。男人沒有說話,那雙有著比一般人細小瞳孔的眼睛看向她,淺色的眼眸中冰冷的就和港口剛結成的冰層一樣凍人。

 

 她抿起嘴,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看過他好幾次了,乘著王潮而來的男人向來不喜歡與村人交談,獨自一人在角落靜靜喝著威士忌。偶爾身邊會有個叫沃寇的男人陪伴他,沃寇比他來的友善許多,給起小費也是相對多數人大方,看起來就完全不是屬於這種地方的人,更別提他的口音和時不時迸出的幾句外語。兩人間的對話多半是由沃寇開始,或該說自言自語,接著那個深金色髮的男人便會用發怒拍桌或摔上幾個杯子和酒瓶的方式作結,偏執古怪的脾氣更勝他的父親。

 

 是,女孩記得流傳的故事裡那個孤獨的守夜人和他的兒子。盲眼的奶奶總會捧著一杯還冒著煙的香料酒,浮在上頭的蘋果丁染上如乾掉血液般的深紅,肉桂微微燒焦的香味四溢,在壁爐篝火前喃喃那些已經沒有多少村民記得的傳說故事,也不顧身旁的孩子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而她會一面吃著手上乾癟的麵包,一面將故事一字一句地全記在腦海裡。

 

 與失落國境的女王陷入愛河的守夜人啊,把自己的心和靈魂都獻給大海,換來一個絕頂漂亮的金髮男孩。可那男孩一點也不尋常,時常用那雙翠綠的眼睛凝視小小窗子外碧藍的水色,即使到了三歲都還沒開口說一句話呢。
 男孩一日一日長大,如陽光般耀眼的金髮浸過海水後一點一滴染上屬於一般人的深棕色,同時慢慢展現出受到海神所祝福的天賦異稟。為了躲避來自海底王國世敵無情的追殺,守夜人只好一個人帶著孩子小心翼翼地在名不見經傳的漁村生活著,盼他能因此遠離苦難和威脅,讓男孩高貴的血統和神奇的能力得以被埋沒在平庸之中。

 一直、一直到今日,誰還記得老人家口中的童話故事都是真實存在,而故事中的孩子已然成為漁人們口中的守護神。

 

 「你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緊張?」在他準備離開前,女孩拿起那瓶已經被他喝去一大半的威士忌替他添上最後一杯,她頭一次看見男人的神色如此怪異,毫無以往的從容自在。他搖搖頭,把臉頰旁的髮絲塞到耳後,一口飲盡杯子裡的辛辣。

 「我想他需要我。」「什麼?」

 男人低語,冷峭的嗓音沒有一絲猶豫,被飲盡一空的杯子碰一聲的放在桌上。

 

 

 第一次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他還不知道他就是那個被全世界通緝的氪星人,當時那人在酒吧裡替另一個被非禮的女客人出頭,藏在髒亂外表下的藍眼睛閃著不同凡響的光,坐在吧台角落的亞瑟不禁多看了兩眼,那種眼神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他尋著洋流的指引來到事發地點,沒有靠近,卻能聽見爆炸聲不絕於耳。熊熊大火燃燒一向平靜的海面,橘紅色火光張狂的向天空探出火舌,點亮灰濛濛的天際,空氣中彌漫混著石油和皮膚燒焦的刺鼻惡臭;吵雜的直升機在空中盤旋,附近的海鳥和魚早就逃得不見身影,他遠遠觀看著起火點與救援行動,陸地人的採油平台每一秒都在向下沉,隨時都有崩塌掉入海裡的可能。
 亞瑟不在意這個平台崩塌,這種人禍時常在海上發生,陸地人早該曉得一切都需要代價;他在意的是那個應該會出現在這兒的男人,那個熱愛救人,然後一聲不響消失的神秘男人。

 

 第二次看到那個男人是在某個港口,他才聽到有漁船翻覆的消息,準備要跳進海中就看見兩個奄奄一息,躺在岸邊的漁人和那個遠去的背影。他試著想喊住他,卻不知道要用什麼理由留住男人,冠冕堂皇的話術一直不是亞瑟的強項。

 從海底下的入口進到裡頭,大火與濃煙幾乎吞沒了這個空間裡空氣和聲音,唯一被留下來的是純粹原始的恐懼。抬起手試圖看清這裡還有沒有等待救援的人,隨後他便看到一群人向起降平台的方向奔去,帶頭的看起來很像掛念著的神秘人。
 確認好另一頭也沒有需要幫助的人後,亞瑟照著原路走回去,不管是人類還是亞特蘭提斯血統都讓他沒辦法在這種高溫的環境待太久。暗暗希望男人也一同上了那台該死的機械飛鳥,卻聽見骨架金屬斷裂的聲音,轟隆隆的就像從天打下來的巨雷,來自宙斯對人類的懲罰。一個身影獨自扛住了那根即將斷成兩截的鋼筋,只為能讓直升機順利起飛。

 亞瑟.庫瑞第一次感覺到心臟被人用力掐著,甚至有點呼吸困難,他知道那個身影就是神秘傢伙,而這樣子絕對活不成,更糟的是自己一點法子也沒有,只能當個廢物盯著他和那團看似永不會熄滅的火焰一同沉入底下的海。

 

 潛進習慣的空間裡,擁有一半水下血統的他焦躁的轉了圈,現在能救那人的只有他了,他要救他,他必須救他。聽見遠處傳來不屬於人類的音波,熟識的鯨魚母子溫柔地詢問是否需要牠們協助,自某次亞瑟替牠們趕走了該死的捕鯨船後,鯨魚母親就一直帶著孩子跟在他後頭;原本想揮揮手拒絕,但在舉起手的瞬間他想到一個計劃,一個可能性。

 

 

 「我該叫你什麼,陌生人?」

 他對著那個正把從別人車廂裡偷拿的衣服穿上的身影喊道,那人明顯沒預料到他的出現,愣了幾秒才回頭,看見他的眼神除了震驚外還有一些欣慰,亞瑟不知要怎麼形容那股緩緩流倘到四肢的暖意,是到了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個感覺叫做安心。

 

 那人說他叫喬,美國人,正在四處流浪。沒有原因,沒有目的,沒有終點。

 「應該可以這麼說吧,流浪。」溫潤的聲音卻帶了些無可奈何,他們並肩坐在超商的外頭,不顧來往人們的目光落在身上。喬乾乾的笑了幾聲,手指在他們用衣服口袋翻到的零錢買來的啤酒瓶口上畫著圈,然後抹了一把嘴邊沾到的餅乾碎屑。
 亞瑟盯著這一連串動作沒有說話,他無從驗證這些話的真實性,但也就這麼相信他了。除了喬沒什麼理由騙他外,或許是那雙藍眼眸底下試圖隱藏的孤獨跟他太像,找不到歸屬的痛苦,格格不入的怪胎,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局外人。

 

 「謝謝你的啤酒,庫瑞先生——亞瑟,我該去找今晚的住處了,也許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嘴角揚起一個剛好的角度,喬握了他的肩膀,手心熨在上頭的溫度讓亞瑟想起太陽。張嘴想挽留那人,亞瑟卻想不出任何有力的理由,又一次。

 

 他真該將他留下的,在亞瑟從電視上那個詭異的薩德將軍口中得知喬的真名時忍不住想到。

捍衛戰士 Iceman/Maverick《danger》

   米格機爆炸引起的火光與金屬碎片在他眼前閃過,手指還因抓緊操縱桿時的用力過猛顯得僵硬,印有呼號的頭盔將引擎聲放到最大,飆高的腎上腺素還在血管裡奔騰,在身上的每個角落與G力相互拉扯。  任務成功後人群們的歡呼彷彿國慶煙火般在甲板上點燃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