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2日 星期二

DCEU《Walk on Water》ch.01

 *寫自2018的5月,水行俠電影打爆我的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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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a Rubik's — a beautiful mess
A flawed human, I guess


 大海會同他說悄悄話,告訴他今天的洋流又轉了幾個彎,告訴他海水又因為人類上升了幾公分,告訴他哪邊有無辜的漁人受難需要他的幫助。

 

 「又有人落海嗎?」女服務生在男人拉開椅凳的同時開口親切問道,他注意到手臂上有著像魚鱗般疤痕的女孩臉上甜美的酒窩,漂亮的淺金髮散落在肩上,聞起來卻像海一樣,淡淡的鹹澀,還有那幾乎融進血液的魚腥味,在這個彷彿世界邊緣的村莊生活總難避免沾染上那麼一些屬於汪洋的氣息。男人沒有說話,那雙有著比一般人細小瞳孔的眼睛看向她,淺色的眼眸中冰冷的就和港口剛結成的冰層一樣凍人。

 

 她抿起嘴,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看過他好幾次了,乘著王潮而來的男人向來不喜歡與村人交談,獨自一人在角落靜靜喝著威士忌。偶爾身邊會有個叫沃寇的男人陪伴他,沃寇比他來的友善許多,給起小費也是相對多數人大方,看起來就完全不是屬於這種地方的人,更別提他的口音和時不時迸出的幾句外語。兩人間的對話多半是由沃寇開始,或該說自言自語,接著那個深金色髮的男人便會用發怒拍桌或摔上幾個杯子和酒瓶的方式作結,偏執古怪的脾氣更勝他的父親。

 

 是,女孩記得流傳的故事裡那個孤獨的守夜人和他的兒子。盲眼的奶奶總會捧著一杯還冒著煙的香料酒,浮在上頭的蘋果丁染上如乾掉血液般的深紅,肉桂微微燒焦的香味四溢,在壁爐篝火前喃喃那些已經沒有多少村民記得的傳說故事,也不顧身旁的孩子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而她會一面吃著手上乾癟的麵包,一面將故事一字一句地全記在腦海裡。

 

 與失落國境的女王陷入愛河的守夜人啊,把自己的心和靈魂都獻給大海,換來一個絕頂漂亮的金髮男孩。可那男孩一點也不尋常,時常用那雙翠綠的眼睛凝視小小窗子外碧藍的水色,即使到了三歲都還沒開口說一句話呢。
 男孩一日一日長大,如陽光般耀眼的金髮浸過海水後一點一滴染上屬於一般人的深棕色,同時慢慢展現出受到海神所祝福的天賦異稟。為了躲避來自海底王國世敵無情的追殺,守夜人只好一個人帶著孩子小心翼翼地在名不見經傳的漁村生活著,盼他能因此遠離苦難和威脅,讓男孩高貴的血統和神奇的能力得以被埋沒在平庸之中。

 一直、一直到今日,誰還記得老人家口中的童話故事都是真實存在,而故事中的孩子已然成為漁人們口中的守護神。

 

 「你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緊張?」在他準備離開前,女孩拿起那瓶已經被他喝去一大半的威士忌替他添上最後一杯,她頭一次看見男人的神色如此怪異,毫無以往的從容自在。他搖搖頭,把臉頰旁的髮絲塞到耳後,一口飲盡杯子裡的辛辣。

 「我想他需要我。」「什麼?」

 男人低語,冷峭的嗓音沒有一絲猶豫,被飲盡一空的杯子碰一聲的放在桌上。

 

 

 第一次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他還不知道他就是那個被全世界通緝的氪星人,當時那人在酒吧裡替另一個被非禮的女客人出頭,藏在髒亂外表下的藍眼睛閃著不同凡響的光,坐在吧台角落的亞瑟不禁多看了兩眼,那種眼神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他尋著洋流的指引來到事發地點,沒有靠近,卻能聽見爆炸聲不絕於耳。熊熊大火燃燒一向平靜的海面,橘紅色火光張狂的向天空探出火舌,點亮灰濛濛的天際,空氣中彌漫混著石油和皮膚燒焦的刺鼻惡臭;吵雜的直升機在空中盤旋,附近的海鳥和魚早就逃得不見身影,他遠遠觀看著起火點與救援行動,陸地人的採油平台每一秒都在向下沉,隨時都有崩塌掉入海裡的可能。
 亞瑟不在意這個平台崩塌,這種人禍時常在海上發生,陸地人早該曉得一切都需要代價;他在意的是那個應該會出現在這兒的男人,那個熱愛救人,然後一聲不響消失的神秘男人。

 

 第二次看到那個男人是在某個港口,他才聽到有漁船翻覆的消息,準備要跳進海中就看見兩個奄奄一息,躺在岸邊的漁人和那個遠去的背影。他試著想喊住他,卻不知道要用什麼理由留住男人,冠冕堂皇的話術一直不是亞瑟的強項。

 從海底下的入口進到裡頭,大火與濃煙幾乎吞沒了這個空間裡空氣和聲音,唯一被留下來的是純粹原始的恐懼。抬起手試圖看清這裡還有沒有等待救援的人,隨後他便看到一群人向起降平台的方向奔去,帶頭的看起來很像掛念著的神秘人。
 確認好另一頭也沒有需要幫助的人後,亞瑟照著原路走回去,不管是人類還是亞特蘭提斯血統都讓他沒辦法在這種高溫的環境待太久。暗暗希望男人也一同上了那台該死的機械飛鳥,卻聽見骨架金屬斷裂的聲音,轟隆隆的就像從天打下來的巨雷,來自宙斯對人類的懲罰。一個身影獨自扛住了那根即將斷成兩截的鋼筋,只為能讓直升機順利起飛。

 亞瑟.庫瑞第一次感覺到心臟被人用力掐著,甚至有點呼吸困難,他知道那個身影就是神秘傢伙,而這樣子絕對活不成,更糟的是自己一點法子也沒有,只能當個廢物盯著他和那團看似永不會熄滅的火焰一同沉入底下的海。

 

 潛進習慣的空間裡,擁有一半水下血統的他焦躁的轉了圈,現在能救那人的只有他了,他要救他,他必須救他。聽見遠處傳來不屬於人類的音波,熟識的鯨魚母子溫柔地詢問是否需要牠們協助,自某次亞瑟替牠們趕走了該死的捕鯨船後,鯨魚母親就一直帶著孩子跟在他後頭;原本想揮揮手拒絕,但在舉起手的瞬間他想到一個計劃,一個可能性。

 

 

 「我該叫你什麼,陌生人?」

 他對著那個正把從別人車廂裡偷拿的衣服穿上的身影喊道,那人明顯沒預料到他的出現,愣了幾秒才回頭,看見他的眼神除了震驚外還有一些欣慰,亞瑟不知要怎麼形容那股緩緩流倘到四肢的暖意,是到了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個感覺叫做安心。

 

 那人說他叫喬,美國人,正在四處流浪。沒有原因,沒有目的,沒有終點。

 「應該可以這麼說吧,流浪。」溫潤的聲音卻帶了些無可奈何,他們並肩坐在超商的外頭,不顧來往人們的目光落在身上。喬乾乾的笑了幾聲,手指在他們用衣服口袋翻到的零錢買來的啤酒瓶口上畫著圈,然後抹了一把嘴邊沾到的餅乾碎屑。
 亞瑟盯著這一連串動作沒有說話,他無從驗證這些話的真實性,但也就這麼相信他了。除了喬沒什麼理由騙他外,或許是那雙藍眼眸底下試圖隱藏的孤獨跟他太像,找不到歸屬的痛苦,格格不入的怪胎,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局外人。

 

 「謝謝你的啤酒,庫瑞先生——亞瑟,我該去找今晚的住處了,也許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嘴角揚起一個剛好的角度,喬握了他的肩膀,手心熨在上頭的溫度讓亞瑟想起太陽。張嘴想挽留那人,亞瑟卻想不出任何有力的理由,又一次。

 

 他真該將他留下的,在亞瑟從電視上那個詭異的薩德將軍口中得知喬的真名時忍不住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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