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2日 星期五

捍衛戰士 Iceman/Maverick《danger》

 

 米格機爆炸引起的火光與金屬碎片在他眼前閃過,手指還因抓緊操縱桿時的用力過猛顯得僵硬,印有呼號的頭盔將引擎聲放到最大,飆高的腎上腺素還在血管裡奔騰,在身上的每個角落與G力相互拉扯。

 任務成功後人群們的歡呼彷彿國慶煙火般在甲板上點燃炸開,被包圍的他還有些暈眩,卻已經下意識地四處張望,最後在甲板的另一頭發現那雙他渴望許久、象徵自由與危險的綠色眼眸,就靜靜地沐浴在黃金色的陽光中等待著他。

 他那黑髮的伊卡洛斯被他壓在牆上,他們之間的親吻更近似於純粹的啃咬、攻擊,那些在酒吧裡受用的花俏技巧都被拋之腦後,兩人的唇舌只是單純的在較勁,像是訓練時候的他們,只為爭奪那毫無用處的第一而針鋒相對。而就算處境如此艱難,彼得嘴角近乎張狂的笑還是沒有停過,湯姆卡贊斯基總是會想,一切對他來說興許就只是個遊戲,沒有人能真正佔有他心裡的一席之地。

 「冰,別等了。」可他讓他撫摸藏在飛行服下的脖頸,用黏糊糊的鼻音喚著他的呼號,語氣則依舊輕快的像是他們仍在青空中執行任務。滾燙的鼻息拂過金髮男人銳利的臉龐,一切在那一剎那是如此真實,他也許可以相信彼得米歇爾是真的喜歡他。

 寢室的燈光讓黑髮男人籠罩在他的影子裡,而那雙眼睛閃閃發亮,紅潤的雙唇在他握住腿間勃發的陰莖時發出了幾乎是淫蕩的呻吟。湯姆緊張的摀住彼得的嘴,深怕吸引了不必要的關注,但作風大膽的飛行員卻又彎起眼睛,濕軟的舌頭滑過他的掌心,引起他全身顫慄,湯姆向來自豪的判斷力沒能說出這到底是調情還是挑釁。

 或許對呼號獨行者的人來說,這兩者並沒有太大的分別。

 白色與藍色的上衣被隨意丟在寢室角落,金屬敲擊地板的悶響讓湯姆從情慾中稍稍找回自己的理智,大概是誰的名牌或徽章,可卻也沒能阻止性致高漲的黑髮飛行員將他推擠到自己的床榻上。湯姆忍不住想起了滑行者當初被趕去睡上舖時的表情,幸好判斷得宜,否則他大概又要請那傢伙吃一星期的午餐。

 「甜心你該專心一點吧?」「我很專心,你可是在跟最棒的飛行員做愛。」

 而下舖的空間同樣窄小,兩個成年男性也只能勉強擠在一塊。彼得雖然一下就抓到他那幾秒的失神,卡贊斯基的雙手卻也沒停下揉捏彼得臀肉的動作,他知道這個瘋狂的混蛋喜歡他這樣做,直逼的彼得又開始小聲呻吟。低頭想看見懷中人的表情,卻是先透過相貼的胸膛感覺到那人因為他們的對話又笑出聲音,那一小塊皮膚也因此發燙。「好好說話,別毀了這一刻。」

 這時黑髮男人抬頭,雙眼迷濛可還是閃閃發光,就像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夜晚,金髮的男人忍不住又衝著他的腦門吻了一口。「那告訴我上尉,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冰,你在嗎?」彼得才正準備開口,卻先聽見另一個熟悉到不行的聲音。

 該死的,是滑行者。

 「湯姆?我有聽到你的聲音喔。」情急之下他只能先用眼神示意身上的麻煩傢伙閉上嘴,並裝出一副剛睡醒的嗓音——後來想想這根本是嚴重戰略失誤。「我在,怎麼了?」

 「大伙要去酒吧慶祝今天任務成功,但我們總不能少了主角。」不過他的雷達攔截官並沒有聽出問題,湯姆甚至可以想像出那張臉上的表情是如何從興奮轉變到困惑。「你在幹麻,不是累了吧?老兄拜託,我今天是真的想釣個妹子。」

 操,這該死的情況逼的湯姆只會說髒話了,他該承認派對的另一個主角也在這裡嗎,還是裝死到底,隨口掰個藉口支開他最信任的朋友之一?

 而他身上的小混蛋也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眼睛無辜但直白的盯著他,然後輕扭著屁股讓兩人高昂的性器相互磨蹭,彷若偷情般的陌生快感真的有一瞬間瓦解掉了湯姆·「冰人」·卡贊斯基的意志力。彼得隨後無聲的用嘴型給了他一個建議,更聳聳肩表示丟人但絕對管用;走投無路的湯姆不禁重重嘆了一口氣,在心裡向卡贊斯基家的先烈們道歉,天殺的男性器官,天殺的彼得·「獨行俠」·米契爾。

 

 「我,我在自慰。」

 空氣頓時凝結,只剩艦艇本身微弱的引擎運轉聲,甚至沒有人膽敢呼吸,一直到滑行者再也憋不住,噗嗤的一聲打破這份可以殺人的尷尬。

 「早講嘛,兄弟。」「抱歉我等等就過去。」

 道完歉卻還是發現滑行者依舊處於狂笑的狀態,他那該死的朋友還得深深吸口氣才有辦法繼續接話,離開前甚至用指節在寢室門上敲打出一連串不成調的愉悅節奏。「行的,我來處理,他們搞不好也還沒找到獨行俠。」

 這真的是太好了,看來他等等也不用去了,海軍傳八卦的速度可一點都不輸給高中裡的女孩子。在確認腳步聲走遠後,同樣也忍了很久的彼得也放聲笑了出來,該死的他甚至笑到流淚!

 「謝謝你卡贊斯基,我沒看過這麼精彩的演出。」「去你的,給我閉嘴。」

 金髮男人放棄的仰起下巴,把臉埋進手掌裡。讓自己好好沉浸在懊惱的情緒,但很快的,柔軟的觸感貼上了他的脖頸、胸膛,甚至咬了他的肚子一口。湯姆沒好氣的準備繼續開口罵人,卻從指縫間看見身上的飛行員同僚噙著狡詰的微笑,試圖用手讓他的陰莖回復方才的狀態,最後在他的注視下,張嘴含住了他。

 「操……」這感覺太好,湯姆不禁爆了粗口,伸手揪住彼得的頭髮,一面粗喘一面將自己粗大的陰莖使勁往溼熱的嘴裡塞。男人的陰毛直直扎到臉上,汗味、淡淡的麝香以及肥皂的氣息衝進鼻子裡,一切的始作俑者眨著因窒息而滲出生理性淚水的眼睛開始吞吐,然後再用舌頭繞著龜頭舔一圈,嘖嘖的水聲讓兩個人的腦袋又再一次發熱。

 就在湯姆臨近高潮的時刻,調皮的飛行員將整根性器給吐了出來,上面還裹著一層亮晶晶的東西,龜頭和嘴角上的口水甚至還牽著絲。「還想去派對嗎,卡贊斯基?」

 「你真的很危險。」「我就是危險。」

 

//

 兩人還是有去酒吧,當然是分開前往。但湯姆可以感覺到至少有一半的人將眼神黏在自己身上,很微妙的那種。

 「我絕對沒有說。」臉微微漲紅,看起來已經半醉的滑行者舉起三根指頭發誓,並對著懷裡的漂亮女孩傻笑。「對吧凱蒂。」

 「是那邊的米歇爾上尉說你有點被今天的空戰嚇到不舒服,必須休息一會。」而彼得也在此時朝他們舉起了酒杯致意。

 天殺的彼得·「獨行俠」·米契爾。

2022年4月20日 星期三

怪產 GGAD《ANAGRAM》

 

No plan(Sparrow/Albus)
     你想過怎麼樣的生活?你想當什麼樣的人?你有什麼計劃?總有人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問他這些問題,沒完沒了。但它從未像現在這般迫切困擾著他,可他依舊迷茫。
     從那時到現在,他好像一直在尋找自己錯過的事物,那些小細節,但他卻沒有任何計畫,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走,也許從更早之前就這樣了。時間向來是最偉大的巫師,不是嗎?觀感、情緒、理想,那些抽象的,在它的咒語下慢慢變了形、發了酵,包括記憶,包括愛情。

     「你看起來很眼熟。」

     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阿不思轉頭看,亂糟糟的長髮上別了一堆閃亮的首飾,男人還帶著一頂過時怪異的海盜帽。身上全是酒味,大概只有梅林知道這人喝了多少酒,眼睛被帽沿擋住,而他怎麼樣都想不起自己有認識任何一個是或可能是海盜的人,他甚至第一天到這個港口。
     「認錯了吧。」「傑克史派羅船長從不認錯人!」
     「傑克!」另一個滿臉白鬍的男人從街道的另一端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嘴裡叨唸的應該是面前海盜的名字,側眼看見他還特地停下來向他行一個禮,該不會都當他是某個地方貴族了吧?梅林的鬍子啊。
     「你在這裡幹甚麼,等等海軍就過來了。」「嘿你,你叫什麼名字?」傑克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樣子讓他想起另一個人;對上那雙巧克力色的雙眼,阿不思甚至認得藏在裡頭的張狂戲謔,但他知道這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完全不一樣的眼神。

     他不是他以為的蓋列特,完全不是。


     「傑克!」「你活下來我就告訴你。」他可以聽到海軍行軍的腳步聲和,白鬍男人朝他們大喊,海盜依舊怔怔看著他,祈求能獲得什麼的眼神讓他忍不住開口。阿不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傑克做這種承諾,才剛說出口他立刻就有些後悔。海盜聞言咧嘴笑了笑,像是偷到糖果的孩子,嘴裡亮晃晃的金牙比即將落進大海裡的夕陽還耀眼。
     「兩刻鐘之後在彎月酒吧見,我想那種地方應該不至於傷害您的貴族形象吧?」「永遠不要許下自己無法兌現的承諾。」彎起嘴角,他又一次對上傑克那雙巧克力色的眼眸,藏在狂妄下的認真又勾起他好多回憶,有那人的或沒有的。
 
     臨走前,海盜趁著巫師沒注意的空檔抓過他的手,在上頭輕輕印上一吻,莊嚴的宛如中古世紀的騎士。
     「但那種承諾是最棒的,我親愛的女士。」溫熱粗糙的觸感從手背傳上心頭,阿不思低頭看了一下,然後火藥爆炸聲把他給嚇了一跳。他看著傑克爬上屋頂,搖搖晃晃的躲避每一顆想打中他的子彈或小石子。
     「而蘭姆酒永遠略勝一籌。」「小心點!」傑克跳到另一個屋頂,隨手撿起被打落的瓦片朝海軍扔去,然後從上頭滑下來,跳進附近人家的窗子,嚇壞了奶媽和幾個年輕女孩,但逗得小嬰兒咯咯笑著。
     「你可要活下來啊!」海盜隨手向他揮了揮,又跳進另一戶人家的陽台。他跟著大笑,像是回到亞莉安娜還會拉著他和阿波佛一起到高維客洞附近的樹林玩耍的時候,亞莉安娜也會爬上樹上,用同樣調皮的表情向他揮手,或是撿一些漿果跟阿波佛進行幼稚的戰爭,然後他會「不小心」被捲進戰爭裡。

     就去吧,阿不思從隨身包袱裡掏出一顆檸檬雪寶丟進嘴裡,沒有什麼事可以再阻撓他了。


Killing a little time(Gellert/Vortigern)
     「哈嗯......」被壓在木板床上的青年仰起頭,深金色的頭髮散在枕頭上,滑順得像是被醉客打翻在桌上的啤酒。承受著來自身後的撞擊,他忍不住嘆出今夜的第一聲呻吟,貴族青年隨即緊咬枕頭,不讓更多羞恥的聲音自嘴巴洩出,無奈身後的男人卻沒有想要這麼輕易放過他的打算。粗大的性器在柔軟的後穴裡用力翻攪,把他來不及吞回去的咽嗚和僅次的自尊心弄得支離破碎,慾望漸漸蒸騰,填滿他們之間每一吋距離。

     他們的相遇只是一個單純的意外,或其實不是。他在吧檯喝著難喝的淡啤酒,身上從卡美洛帶出來的金幣僅剩無幾,衣服上沾到的血跡漸漸乾涸,剛剛打架換來的瘀青還隱隱作痛。沃帝根剛剛第一次殺人,這也是為什麼他窩在角落不想引人目光,卻又忍不住被一雙在暗處閃著光的藍色眼眸還有圍繞在男人周圍的魔法吸過注意力。


     「小屁股搖得這麼用力,喜歡我像這樣幹你嗎? 」銀白髮男人彎下腰,親暱的吻著他的耳廓,細細描繪那雙玫瑰色的唇瓣,好似他們並不是打發時間的一夜情,而是相戀許久的戀人在旅途中正抓緊時間溫存似。體內敏感的一點不斷被擦過,前方腫脹的男根遲遲得不到釋放,沃帝根想伸手去撫慰自己,但又被男人抓住雙手壓在頭頂,只能無助地扭動身體,讓陰莖可以摩擦到床單,得到一點點慰藉。他被頂得失去時間觀念,不知道自己被男人這樣操弄了多久,沃帝根覺得自己比妓院裡供男人隨意洩慾的妓女還不堪。

     男人說他叫蓋列特,和他一樣是個巫師。信手一揮,整間店的蠟燭便都熄滅了,沃帝根從沒見過這種魔法,他知道莫德雷德對他還是有所保留。每個在這間店裡的人頓時開始躁動不已,酒瓶破裂、女人尖叫、鋼鐵瘋狂的碰撞、木椅砸破某人的頭顱,無不擔心這個地方是否被邪惡的黑魔法詛咒;但下一瞬間,所有亮光又全都回來了,留下滿屋子的疑惑和混亂以及兩人被燭光照得發亮的雙眼。

     讚美之於男人來說非常受用,蓋列特隨後又向他展示一些簡單且絢麗的把戲。兩人又點了幾輪飲料,沃帝根甚至覺得啤酒變得比剛開始好喝,他忍不住猜想這是否也是男人蠱惑人心的把戲之一。沃帝根能感覺到他們的相似,擅長偽裝的異類總可以感覺到彼此,他甚至忘記他們是怎麼吻上的,這一切大概都在男人的掌握中,他看起來是如此的野心勃勃。輕柔的安撫、不安分的手指、渾濁的喘息,然後他就被那根該死的肉棒釘在酒館樓上的木板床上,赤裸的,荒唐的,無助的。


     「烏瑟......啊,不要,不......太深了,太--」他不禁在一次又一次的操弄中喊出另一個人的名字,那個理應是禁忌的名字。沃帝根以為男人沒聽見,他以為蓋列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屁股上;所以當氣管被掐住,沃帝根大張著嘴試圖呼吸,不敢置信他可能會死在這種堪稱國家臭水溝的破酒吧裡。
     「你剛剛喊了誰的名字?」蓋列特又一次彎下腰,在他耳邊一字一字的問著。男人的氣息此刻就像他在湖裡見過的賽壬般尖銳危險,方才讓他著迷的眼眸變成了如刀鋒般的銳利,他甚至不敢再呼吸,只怕自己下一秒就失去它。

     「算了不重要,」冷笑了一聲又繼續用力把自己幹進沃帝根身體裡,蓋列特似乎很享受他的每一個尖叫、每一個顫抖、每一個求饒。他感覺到撐著身體的雙臂在發抖,大腿和臀肉緊繃著,手指捋著床單,只希望可以挺過這場現在已經接近懲罰的性交。
     「記得你是被誰的陰莖操到高潮就行了,我的阿不思。」最後一句話沃帝根其實聽得不太真切,男人最後是對他喊了誰的名字?

     不重要了,他的思緒被一陣白光取代,虛無及黑暗緊接而來,什麼都不重要了。


When I met you(Gellert/Albus)
     他從小就會看見一些事物,過去、現在、未來。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在年幼的男孩心中,對凡人來說難以捉摸的時間,對他來說卻一直是易如反掌。

     有時候他會夢到他與那人的第一次相遇,那決定緣分的第一眼;高維客洞那時正在享受一個風光明媚的午後,年輕的阿不思坐在河邊,泡在水裡的雙腳赤裸著,依在樹下的陰影中讀書,他從不知道那本書到底是甚麼,也從來沒有開口問。陽光從葉子的縫隙中落在他的紅髮上,讓那一頭紅褐色微微發亮,一點一點的,就像是有人把滿天星光藏進他的頭髮裡,在少年眼裡甚至比高掛在天空上的太陽還耀眼。

     他沒有喊他,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偷看,等到他的阿不思轉頭發現他,給他一個略顯不好意思的微笑。在那一霎那,他好像又再活過來一次。
我喜歡你,蓋列特,但我還沒掌握到要領。少年的聲音飄散在空中,最終緩緩的落在他心頭,他總記得阿不思的聲音,和親吻一樣溫暖。然後他會摟過他的阿不思,充滿笑意的,告訴他時間總會教導他們一切,接著阿不思會抬起頭,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理性看待所有情緒,即便是阿不思,好像只要把它們計劃得有條有理,迎上情感的浪潮就能不被溺斃。可它還是輕而易舉的戰勝所有人和他,在愛洛斯的箭矢下,所有的壯麗最終都變得丟人現眼,每個人都是相等的不堪一擊。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我的朋友,你忘了嗎?」

     他們最後一次相遇,是在索命咒的綠光和擊昏咒的紅光下,阿不思的藍眼睛在咒語照映下變得不太真實。蓋列特握緊手中的魔杖,感受自己的魔力傳進魔杖,讓尖端射出的光束更加強烈。
     你很害怕,我的朋友。他好像聽見另一邊的阿不思這樣對他喊著,或只是腦子裡的聲音,他已經分不清楚了。天賦帶給他很多東西,機運、友誼、無限的可能,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讓一切變得更加瘋狂,刮過臉頰的沙子尖銳的要把他劃傷。在一瞬間有個念頭要他立刻收手,不論是他帶給這世界的傷害,或是帶給阿不思的傷害,只要立刻收手讓自己被魔咒擊中,這一切就會恢復正常了。

      你以為你知道一切,但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蓋列特。阿不思總是會這麼說著,輕呼他的名,然後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像他一直都會做的。「也或許,」他輕笑,「你讓我變成了愛情的傻子,淨會做些瘋狂事。」隨著話語把剛剛那一吻還給阿不思的雙唇。
       一聲爆炸把他拉回現實,阿不思皺起眉頭,憂心忡忡的表情和第一次見面時的笑容重疊在一起,像是被火焰親吻過的紅髮在他們製造出的狂風中飛舞。他以為他們可以一起改變世界,誰知道在最後被改變的卻是他們。

       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但他即使不用看清楚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他聽到阿波佛大叫,阿不思看了他一眼就朝自己的兄弟跑去。那一眼裡有著比他想像中還多的困惑。蓋列特以為他們之間只剩憎恨了,人們都說愛的反面是憎恨不是嗎?那為何阿不思對他還有如此多的困惑,在對他,對他們家族做了這麼多事之後,他為什麼還沒有理所當然的恨他?


      「我們會用一分鐘的時間去認識一個人, 像是我認識你。」他的腦中不合時宜的浮現這段對話,那是某個高維客洞沒有月亮的夜晚,他和阿不思吃過晚餐後,坐在最初的那個河邊討論聖物。青年說他累了,所以他們便聊起了其他不相關的事物。
       「然後用一小時的時間去喜歡一個人, 再用上一天的時間去愛上這個人。」紅髮青年躺在他的大腿上,伸長著手試圖想抓點甚麼。淺金髮的青年看到忍不住笑了笑,一同伸長自己的手,讓他們在只有星星的夜空下十指相扣。
       「而到最後,卻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忘記你愛的這個人。」「那你會忘記我嗎?」淺藍色瞳孔裡的認真讓他當下有些無所適從,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謊或是說實話,他更不知該如何給出承諾,只在阿不思額頭上印上一吻作答。

       可如同日出之後會日落,亦或任何轉瞬即逝的事物,人出現,也會逝去。對於世界,對於人生,對於某人,我們是如此重要,但只能是一名過客,一塊小拼圖,即便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命中注定

2022年4月17日 星期日

Morbius/Lucien《after life》CH.1

 你們生來就受到奴役,被囚禁在無法品嘗、無法觀看、無法觸摸的心靈監獄裡。——《駭客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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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比斯是被衣料互相摩擦的聲音給吵醒。
 
自從成了吸血鬼,他也發現自己會被一些細小的聲響吵到這件事,清醒時他可以控制能力所以問題不大,但睡眠品質卻因此清晰可見地變差。
或許德古拉睡在棺材裡正是為了遠離失眠的生活。
 
伸了懶腰便歪頭看了眼藥劑混合的進度,確認沒有異常後便確認自己的進食時間——還可以再撐兩個半小時,很好。
「發明出更有效的藍血了嗎,醫生?」「如果你願意閉嘴的話,我想我的進度會更快。」
 
一臉鬍子的男人瞪著房間另一頭,操著一口英國腔調的黑暗,黑暗則是回以大笑,有些黏乎,有些不真實。「哈!想的美!」
魔比斯揉揉眉心,「你為什麼不睡呢?」
黑暗只是哼一聲,繼續弄出衣料摩擦的窸窣聲——他感覺得到那個人在變換姿勢,現在坐在玻璃房間的最角落,而現在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在生氣。「你明知道原因,我睡不著。」
 
他暫放下手上寫到一半的記錄,下意識將手伸向電燈開關;黑暗亦在同時發現了他的企圖,低低一笑。
 
「你不需要光,魔比斯。」
他起身,循著回聲的指引走進黑暗,赤裸的腳踩過地板上的粉塵,那幾秒鐘幾乎是無聲的。
 
「專心尋求,就必尋見。」
話音迴盪在不算大的空間裡,魔比斯停在距離玻璃房間尚有一步的地方。方才那些話語的主人蜷縮著纖長的身子,一對帶著淺棕色的綠色眼睛從指縫間探出,緊緊盯著他。那是他的黑暗,他的飢渴,他的麥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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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比斯是記得每一個「麥洛」的。
 
第一個「麥洛」大他三歲,比他更早住進療養院,也比他更早離開;第二個「麥洛」很會畫圖,也很喜歡說笑話;第三個「麥洛」會摘一些白色的野花送他跟護士;第四個「麥洛」來沒幾個月就離開了。
 
而盧西恩,他的「麥洛」,至今還活著,跟他一起活著。
 
他至今仍沒想透自己在最後一刻決定把毒藥換成異丙醇的原因,明明殺了盧西恩再自殺的計畫對他們、對這個世界都是更簡單、更負責任的選擇。
 
但看著盧西恩——他的麥洛——陷入昏迷狀態而緊閉的眼睛,他仍舊感覺到深沈的愧疚,他應該要是那個拯救他們的人,他們應該要比肩而行、以寡敵眾。
 
「變溫之後很難吃的。」他瞧了一眼被放在門邊,動也沒動過位置的淺藍色血袋。紐約大戰後,魔比斯一度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直到他在盧西恩的公寓中找到一本記著美國境內安全屋地點的筆記本,到了還發現這傢伙連人頭帳戶都準備齊全了,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摯友會選擇逃亡,並逃到這個靠近沙漠的不毛之地。
黑髮醫生張羅了幾天,便又把簡單的住所改建成有著充分血袋存貨與一間玻璃房間的臨時實驗室。唯一的問題是玻璃並不是防彈的,他起先還很擔心自己又得跟醒來的盧西恩再打一架,誰知道英國人醒來後毫無反抗的意思。
 
「本來就很難吃。」或該說他根本沒有想繼續活下去的意思。
「是,我們都知道那是失敗品。」
 
盧西恩的位置又發出悉悉窣窣的聲音,那個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接著他便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即便隔著玻璃,他彷彿還是能感覺到盧西恩的呼吸打在臉上的搔癢感。「你還是應該收下諾貝爾獎。」
 
「得了吧,你也不是真的在乎。」
「但我在乎你。」
 
兩個人的身影在玻璃反射中重疊,盧西恩的臉頰明顯因為太久沒進食而略為凹陷,臉色也變得蒼白,眼珠爬滿血絲。但他依舊站的挺直,理直氣壯的好像被囚禁的是魔比斯。

捍衛戰士 Iceman/Maverick《danger》

   米格機爆炸引起的火光與金屬碎片在他眼前閃過,手指還因抓緊操縱桿時的用力過猛顯得僵硬,印有呼號的頭盔將引擎聲放到最大,飆高的腎上腺素還在血管裡奔騰,在身上的每個角落與G力相互拉扯。  任務成功後人群們的歡呼彷彿國慶煙火般在甲板上點燃炸開...